期中考試眨眼就到了，鐘月欣和羅檸這種學霸開啟瘋狂覆習模式。

而楚芩繼續無所事事，不是窩在宿舍玩手機，就是在籃球場打籃球。秦雲這段時間沒有來找楚芩，就像蒸發了一樣，學校裏找不到人。

考試這天，楚芩被安排在三十八號考場，是在一個多媒體教室。這裏坐著的人都是年級倒數幾十名的學生，大多媒體教室很大，安排了五十個考試座位。

楚芩走進考場時，裏面還沒有多少人。

有人坐在課桌上，有人在吃東西。考場的桌椅是連在一起的，只是座位被安排得間隔很遠，楚芩的目光隨意從那些人身上掠過，然後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。

“餵，你認識秦雲？”一個男生一腳踹在楚芩的課桌上，眼神玩世不恭，看著楚芩帶著些輕蔑。

楚芩扶住擺在桌邊的水杯，聲音平淡，“認識。”

“聽說他在追你？”男生把遮過眼睛的頭發攏到腦後，湊到楚芩面前不住地打量。

楚芩微微躲開，“沒有。”

“喲，還不承認。”男生朝他身後的幾個人笑了笑，引得那幾人跟著笑。

楚芩皺了皺眉。

“純秀，你幹嘛呢？”一個渾厚的聲音闖進來，楚芩擡頭一看，只見自己面前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
沙茂回頭看向楚芩，憨厚粗狂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，“嫂子，他們和老大是朋友，不用理他們。”

“傻大個，你幾個意思？我不是說過不要在別人面前喊我名字嗎？”李純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，不滿地瞪大眼瞪著沙茂。

“老大比賽去了，讓我照顧好嫂子呢。”沙茂撓撓頭，滿臉疑惑，“不叫你名字，叫什麽？”

“……哼！”李純秀哼了聲，和身邊的人走了。邊走邊把旁邊的桌椅弄得啪啪響，動靜巨大。

李純秀的名字太女氣，一般不願意讓人在外人面前喊他名字。

“嫂子，純秀這人很好的，就是性格不喜歡別人喊他名字。”沙茂一口一個純秀，這麽解釋起來又有些好笑。

沙茂的個子大，身強體壯，看起來很不好惹。但他的外形跟性格反差極大，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紙老虎。

“我不是嫂子。”楚芩皺著眉頭，無視面前放大的大臉，往旁邊挪了挪。

“遲早都是的啊。”沙茂不理解，但於青是這麽說的，那就是沒錯的。

“……”楚芩不理他。

沙茂自顧自地說起來，“我這次又坐你旁邊，你哪些題不會做，我可以告訴你。”

說完，他又神秘兮兮地湊到楚芩耳邊，低聲說，“我告訴你啊，這個考場的監考老師一般不會管的很嚴。你放開了膽子抄我的，保證你可以考好。”

“……”楚芩偏了偏頭，目光在他的位置上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，意思是你也坐在這裏啊。

沙茂一楞，後知後覺回過神來，臉色漲紅，聲音越來越小，“那個，上次月考，我不是後面出去上廁所了嗎？後面遇上點事，就沒考了……”

楚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她是年級倒數第二，那麽第一是誰，不用問了。

那次月考，考到第三門時，沙茂出去了，後面就沒再回來。後面的六科也沒來考，連名字都沒寫。

而楚芩多多少少寫了點，哪怕四門交了白卷。

“哦。”楚芩淡淡地應了一聲，正要趴在課桌上瞇一會。

一個人影快步沖到自己面前，“楚芩！”

“嗯？”楚芩下意識地應聲，睜眼一看，眼前是氣喘籲籲的許木。

“聽說你沒吃早餐，我給你送來了。”許木瞥了沙茂一眼，把手裏提著的小籠包和白米粥擺到桌上。

沙茂聞著香味，眼睛發光，死死地盯著小籠包，用力吞了吞口水。

“不用了。”楚芩皺起眉，這人怎麽又來了？她說的不夠清楚嗎？

“你不吃算了，沙茂。你吃了吧。”許木很爽快，把手裏的小籠包和白米粥放到沙茂面前。

沙茂吞了吞口水，正要動手，目光瞥了楚芩一眼，有些猶豫，“嫂子，你真不吃？”

“不吃。”楚芩悶悶地回了一聲。

許木坐下來，單手支著腦袋，目光懶散，“你嫂子不吃就是不吃，給你吃還不吃？”

“我吃。”沙茂打開袋子大快朵頤起來，吃到一半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，不滿地盯著許木，“許木，你別總是以“你嫂子”這種語氣說話，楚芩是我老大的女朋友，我也不是你的小弟。那看看你那個語氣，搞得我們是你小弟，楚芩是你女朋友似的。”

“早餐都給你吃了，話還不準我說了？”許木瞪大眼。沒想到沙茂看起來憨厚遲鈍的，情商還挺高。上次他這麽在於青面前說，於青根本沒察覺出來。

“哼！這是事實！”沙茂一口吞下一個包子，幾口把剩下的小籠包解決了，又一口解決了白米粥，唯恐被許木搶走。

許木滿臉嫌棄，“你是沒吃過，還是我買的味道好？”

“我沒吃早餐。”沙茂臉上一紅，憋了憋，憋出這幾個字。

許木搖搖頭，看向楚芩，“瞧瞧，不吃早餐，大塊頭都得餓成小娘們兒。”

“……”楚芩不明白這人又想耍什麽把戲，撇開目光不去看他。

“沙茂！快來，給你介紹你嫂子！”這時，門口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，李純秀從人群中擠出來，手裏牽著一個女生。

沙茂回頭看去，一臉不滿，“我嫂子在這兒呢，她是誰？”

那女生長得清秀可人，一雙眼睛在幾人身上掃了掃，然後落在許木身上。

“她是我女朋友，叫陳可。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？你不叫她嫂子叫什麽？快！”李純秀踹了踹沙茂屁股底下的凳子，催促了一聲。

沙茂不為所動，“不，我嫂子只有一個。除非你讓她喊我哥。”

“什麽哥？我才是哥！”李純秀覺得很沒面子，單手摟住沙茂的脖子，看似是哥兩好地說悄悄話，實際上李純秀在威脅沙茂上次打賭的事。

那女生以為李純秀要和沙茂打起來，連忙拽住李純秀的衣角，“李哥，算了。”

或許是女生柔柔的聲音起到緩和氣氛的效果，李純秀松開沙茂，回到陳可身邊，笑著說，“傻大個腦子一根筋，別理他。”

“嗯，不要緊的。”陳可點點頭，走到楚芩面前，甜甜一笑，“你就是沙哥說的嫂子嗎？”

剛剛走進來她就看到唄沙茂和許木圍著的楚芩，聽沙茂的話，她也猜得出眼前沈默的女孩就是李純秀提過的楚芩，秦雲的女朋友。

“麻煩你們離我的位置遠一點。”楚芩沒有看她，而是直接看向她身後的李純秀。

從這家夥踹了她的課桌開始，麻煩事接踵而至。她想要清凈一會，一個許木她弄不走，再來一個陳可，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。

被人團團圍住的感覺，讓楚芩很不安。

李純秀本來面帶笑容，以為楚芩會給他個面子，以嫂子的身份給陳可一個認可。沒想到楚芩一張嘴就是啪啪打他臉，臉色頓時沈下來。

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我說，離我遠一點。”楚芩藏在衣袖裏的拳頭緊緊握住，呼吸有些不平。

許木發現楚芩有些不對勁，連忙把手伸到課桌底下隔著衣袖握住對方的手，對李純秀身後的人說，“快要開考了，你們還不走？”

那些人看了看許木，又看了看李純秀，拍拍李純秀的肩膀全散了。

陳可立在原地，尷尬又委屈。李純秀攬過她的腰，瞥了許木一眼，對楚芩說，“今天的事老子先記著，別忘了你還不是老大的女朋友！”

“純秀，你說什麽呢？老大知道了肯定不會高興！”沙茂聽了，站起來憤怒地盯著李純秀。

“哼！”李純秀冷哼一聲，帶著陳可轉身走了，一邊走一邊安慰。

“你也給我走。”楚芩的聲音很平靜，也很淡。

許木一楞，感受到手掌被掙開，他收回手，站起身，隨意一笑，“我先走了，快考試了。”

楚芩沒說話，拿起筆在紙上塗塗畫畫。許木站了站，見對方沒有要理他的意思，擡步走了。

“嫂子，你別生氣，純秀這人脾氣雖然大，但不記仇。”沙茂湊到楚芩面前，小聲說了一句，又怕惹到楚芩生氣，連忙坐了回去。

這段插曲就這麽過去了，楚芩卻有些心煩意亂，完全靜不下心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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